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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斌斌 每次回到乡下老家,我都会去田间地头,站在田埂上发发呆。 出身农家,在田埂上摸爬滚打着长大。刚学会爬,我被父母抱到田边,他们躬耕于田间,我玩耍于田埂,直到变成一个泥娃娃。在父母看来,与泥土打交道的人,灰头土脸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哪怕啃食点草,划破点皮,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再大一点时,父母在田里忙得热火朝天,已经会走路的我,便顺着田埂采花、捉虫、找土块……田埂上的日子,悠长而快乐。 上学后,懂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艰辛与不易。帮父母干点简单的农活之余,我也曾对着田埂生出过许多奇思怪想——它们像一张网,网起了家家户户的庄稼和希望;它们像土地的脉络,宛如人身上凸起的青筋;它们像一种符号,象征着农人的勤劳朴实……父母和乡亲们似乎没有空闲去欣赏这田埂的种种美丽,有的也只是他们查看农作物生长的背影,与邻居探讨播种与收成的画面,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的姿态。 他们走过田埂,经年累月,用汗水换来一年又一年的温饱。田埂是划分责任的分界线,他们修了又修,抹了又抹,补了又补,把一条黄土堆成的坎子,筑构成各自的“阵地”。他们用这些必须坚守的“阵地”,诠释着热血与忠诚,捍卫着希冀和幸福。 书读得多了,我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经常久久徘徊在田埂上长吁短叹——我想跨出田埂。看我总是心事重重,无精打采地在田埂上愣着,父亲教我一个技术活儿:修田埂。父亲是出了名的农活儿技术能手,在他手里,田埂修得又直又平,别人每次夸父亲,他总是憨憨地笑,说自己喜欢“玩土”。很多年后,我才明白,那是对土地有着无比深厚感情的人才能有的境界。 父亲一边教我,一边意味深长地对我说:“从我们家的田埂跨过去,前面还有别人家的田埂,只有脚踏实地顺着田埂往前走,才能看见庄稼以外的风景啊!” 父亲的话,像是一道光。我像我的父辈们一样,坦然地接受了田埂,由之前的厌恶到之后的热爱。 从此,田埂上的酸甜苦辣,田埂上的风吹雨打,田埂上的挫折打击,田埂上的悲欢离合……都让我的步伐稳健与踏实。田埂上蓬勃生长的倔强,执着,踏实,朴实,乡亲,乡情……已深深地融进我的血液,嵌进我的骨头。 田埂,是我走出家乡的起点,让我一直保持着奔跑的身姿。我知道,不管我跑向哪里,那都是田埂的延伸。因为田埂那头,一直都生长着我永不枯萎的牵挂和亲情;田埂那头,依然山清水秀,有升腾的炊烟。 站在田埂上,历历往事,让我一次又一次地泪眼蒙眬。就像这一次,我站在田埂上,望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稻谷在青山绿水间昂首挺胸,像极了我勤劳朴实、不屈不挠的父辈们——毕竟,我和父辈们一样,会为了丰收而热泪盈眶!
转自荆楚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