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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晚熟的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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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2 13:53: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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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了!八年前的一个傍晚,我和同事正在楼下操场上散步,突然接到电话: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赶快上楼准备版面!

那个夜晚,2012年10月11日,全中国报纸的头版头条安排的都是莫言吧?

2020年7月31日,在获得诺奖八年后,莫言携新作《晚熟的人》重返读者视野,并通过腾讯微视直播接受媒体群访。

诺奖所谓的魔咒应该是一个客观存在,但马尔克斯在获奖之后还创作了《霍乱时期的爱情》

问:您说过,“我只是一个讲故事的人,我只是相信真理存在,只是相信正义存在。”您的新作《晚熟的人》,讲的主要是谁的故事?

莫言:这部小说里面很多人物都是我的小学同学。我和我的小学同学一下子回到差不多六十年前,五十多年前,所以是半个多世纪以前的故事一直延续到现在。这个小说里的人物跟我一起慢慢随着社会的发展在变化、在成长、在晚熟。

问:关于书名中的“晚熟”,大家特别想知道是什么意思。写小说的人不应该都是早熟的人吗?怎么成了晚熟的人?

莫言:晚熟也是一个很丰富的概念,首先从文学的角度,从艺术的角度来讲,一个作家或者一个艺术家过早成熟了、定型了、不变化了,我想他的艺术创作之路也就走到了终点。我们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不断变化,希望能够不断超越自己。超越自我难度很大的,所以从这个意义来讲,你不希望自己过早定型,也就不希望自己过早成熟,希望自己能够晚熟,使自己的艺术生命,使自己的创造力,能够保持更长久一些,这是从这个角度来谈的。

问:都说诺奖有魔咒,得过诺奖之后很多作家可能都会陷入一段时间的停滞或者无法超越自己的困境,您是用这本书来作回答吗?

莫言:这本书能否做出回答我自己也很难断定,要等到读者读完这个书以后由他们来做判断。诺奖所谓的魔咒应该是一个客观存在,因为大部分的获奖作者获奖以后很难再有力作出现。客观上的原因,获得诺奖的作家一般都是七老八十了,他们的创作巅峰时期已经过去,有的人甚至获奖以后没有几年也就告别了人世。但也有作家在获奖之后依然写出了伟大的作品,像我们大家经常挂在嘴边的马尔克斯,他在获奖之后还创作了《霍乱时期的爱情》等等至今还在被我们阅读的了不起的著作。所以我想我能否超越自己,能否打破诺奖这个魔咒,现在不好判断,但是我一直在努力。八年以来尽管我发表的作品不多,但是还是一直在写作,一直在做准备,也就是说我花费在案头上的准备工作远比我写这本新书的时间要多。

鲁迅也没写过长篇,沈从文也没写过长篇,国外没写过长篇的伟大作家更多,像契诃夫等等

问:我们原本以为这会是在您八年之后出来的长篇小说,但是我们却拿到了中短篇小说。虽然也有太多人喜欢您的中短篇小说,但是您担不担心别人说为什么不是长篇,会不会中短篇写起来更容易一些?

莫言:这是我一直感觉到很困惑的问题,大部分读者,包括很多评论者,也都说一个作家只有拿出一部长篇来,仿佛才能够证明他的才华,证明他的力量。但是我们也都知道鲁迅也没写过长篇,沈从文也没写过长篇,国外的作家没写过长篇的伟大作家更多,像契诃夫等等。但是我们应该承认长篇小说无论从它的体量上,从它的广度和深度上,对生活反映的丰富性上,确实超过了中篇和短篇。一个作家当然可以一辈子不写长篇,只写中短篇,这丝毫不会影响他对文学的贡献,但是大家也都有一个希望,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写出一部或者几部好的长篇来。我没有把中篇、短篇和长篇对立起来,我觉得这三种形式是不可替代的。但是我也有一个长篇梦想,我确实还是希望能够在最近几年里拿出一部好的长篇来。假如要写一部长篇也不是特别困难,半年时间一定能写完,但是我想如果要写,肯定写的跟以前不一样,跟以前的艺术水平相比较是不是高?这个很难说,但是故事不一样,时代不一样,使用的语言也有变化,这是应该有一个非常明确的追求。所以我在努力,希望不久的将来能够拿出一部让大家看了以后有一点点耳目一新感觉的长篇小说吧。

还乡的视角是旧的,但是因为人变了,时代变了,故事变了,所以这个视角又有了新的含义

问:这部书里的主人公就叫莫言。也就是说,您不仅是个写作者,同时也是作为作品里的一个人物,深度介入到这部书里了?

莫言:知识分子还乡这个角度的小说是一种延续了上百年的传统写作,当年鲁迅的故乡,欧洲或者美洲的很多作家也都写过类似的作品。一个人原来在这个地方出生,在农村出生,然后到外地去,过了若干年之后重新回来,这样一个返乡视角的小说有很多很多,而且其中也不乏成为经典的作品。我这部小说依然延续了这个视角。我作为一个在高密东北乡出生、长大、离开这个地方的人,若干年之后又回来了。这样的作品我在上世纪80年代初期开始学习写作的时候就开始使用这个视角,到现在将近四十多年,依然在使用这个视角。但这个视角本身在发生变化:第一,我作为一个作家,作为一个讲故事的人,我这个人发生了变化,我看问题的角度跟十年前不一样,跟三十年前更不一样,甚至跟八年前都不一样。我的年龄变大了,我的视野可能变广阔了,但是我的思想是不是变深刻很难说,但是变复杂是肯定的。另外我这个作家的身份——我们客观讲,没有必要瞎谦虚——这个身份发生了变化,过去我仅仅是一个作家,或者说是一个知名作家,因为2012年诺奖这个事件,使我这个作家的身份又添加了一层更加复杂的色彩。在当今这样一个商业社会里,在当今这样一个网络信息的社会里,这样一种身份的人回到故乡,他所遇到的人、遇到的事也比过去要丰富得多。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这样一种还乡的视角是旧的,但是因为人变了,时代变了,故事变了,所以这个视角又有了新的含义。从视角上来概括应该比较准确。当然里面有一篇小说《贼指花》,这篇小说跟故乡的联系不是那么紧密,但是依然还是我这个人物,依然是我这种身份,就是这个故事的背景变化了,一会儿在松花江上,一会儿在黑龙江上,一会儿又到了长江三峡。里面的人物有的是诗人,有的是小说家,有的是改了行的小说家成了大富翁的人,所以人物跟农村的、跟故乡的不太一样,但这个视角是统一的。



荆楚
看透彻了,心会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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