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后两天,我就开始下床活动了。医生说,2个月后再做一次手术,把受伤的肠子归位就好了。”民警王朋帅一手抚着腹部,语气轻松地说。
“我皮糙肉厚,不怕挨这两下子。就是老婆过几天要生产了,她还要挺着肚子照顾我。”躺在病床上的民警王伟,心里牵挂的也不是自己的伤情,而是妻子。
辅警张欣哲的母亲流着泪说:“孩子受伤,我不抱怨,毕竟这是他的职责。只是作为母亲,我还是担心他。”
昨日,在荆门一家医院,荆门市公安局东宝分局龙泉派出所几位民辅警,记者讲述了一个月前与毒贩的遭遇战。
收网
4月19日,星期一。龙泉派出所晨会上,“雷火2021”专项行动针对命案、毒品、电信网络诈骗等违法犯罪再次进行了部署,民警分组开展工作。
当日傍晚,一组负责人、派出所教导员靳华收到讯息:他们长期跟踪的一个吸贩毒案件,迎来最佳的收网时机。靳华迅速带领民警王伟,增援现场蹲守民警王朋帅和辅警张欣哲、黄守斌等人,对目标嫌疑人实施抓捕。
当晚8时许,一组警力在市区某宾馆抓获吸贩毒人员杨某,捎带着还抓获了5名聚众赌博人员。随后,该组警力又辗转团结街、天鹅广场等地,抓获3名吸贩毒人员。
抓捕行动十分顺利,安全检查、信息采集、随身物品登记、尿检、突审等一系列工作,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一名嫌疑人交待,尚未落网的嫌疑目标向某,可能到天鹅广场一摊点吃夜宵。民辅警们带着嫌疑人杨某前往抓捕。此时已是4月20日凌晨。
抓捕
凌晨的荆门天鹅广场,宵夜摊点依然十分热闹。王伟、王朋帅、张欣哲、黄守斌等民辅警身着便衣,各自点了一份炒饭,佯装成食客暗中观察。嫌疑人杨某则单独坐在旁边的一张桌边。
零时50分许,一名身材壮硕的年轻人将摩托车停在路边,低着头、弓着腰,双手插在口袋里,犹豫片刻后走向杨某的桌前落座。此人正是向某,当晚刚吸食过毒品。年仅24岁的他,是当地“毒友”圈里颇有资历的毒贩。
抓捕时机稍纵即逝。位于向某右侧的王伟下巴一扬,用眼神向战友们发出信号,迅即站起,大喝一声:“警察,不许动!”4名民辅警对向某进行包夹。向某见势头不对,猛地掏出一把尖刀,负隅顽抗。
现场光线昏暗,情况复杂,一旁还有不少吃夜宵的群众。为防止向某伤及无辜,4名民辅警组成包围圈,隔离向某和群众。
意外
面对向某疯狂捅刺的尖刀,民辅警们没有退缩半步。
王朋帅正面进攻。他刚靠近向某,只觉肚子一热,脑子一阵晕眩。张欣哲立即顶上,手持甩棍,冲向比自己身形大一号的向某。
“兄弟,闪开!”看到向某持刀捅向张欣哲,王伟大喝一声,一个箭步冲到张欣哲前面。黄守斌见状,从向某后方猛扑上去,将向某撞倒在地并压在身下。然而,体重约60公斤的黄守斌,难以持续控制体重达90公斤、且吸食毒品后更加狂躁的向某。当黄守斌准备给向某戴上手铐时,向某的尖刀刺向黄守斌的胸部……
向某挣脱黄守斌的控制,拔腿就跑。张欣哲不顾胳膊鲜血直流、腹部阵阵发麻,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直到土门巷路口,他再也坚持不住,一手按住腹部,半跪在地,还不忘提醒追上来的黄守斌:“小心他手里的刀!”
向某继续亡命逃窜。受伤的黄守斌紧追不舍,100米、200米……沿着天鹅路、象山大道,他一直追到塔影路口,毒劲过后的向某,最终体力不支瘫倒在地。黄守斌赶上前去,一脚踢飞向某手中的尖刀,将向某死死按在地下。
此时,增援的巡特警赶到,将向某控制。
黄守斌长出了一口气,坐在地上难以站起。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战友们将他抬上警车,送往医院抢救。
担当
这场生死搏斗,其实只持续了不到10分钟。在民辅警们的保护下,现场群众无一受伤。
120急救车到达后,腹部、手臂中刀的王朋帅对医生说:“先救张欣哲,他伤得重些。”
腰、背、腹部连中数刀的王伟不顾自己的伤痛,协助抢救另外2名受伤队员。当他自行走下救护车、走到急诊室,立即被送进了ICU。
“他是腰腹贯穿伤,抢救其他伤员时又造成伤口二次撕裂,所以他的伤情最重。”一位医生介绍。
“兄弟们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病房里,4名民辅警醒来后,第一句话都是询问战友的安危。
在重症监护室,面对看望他的领导和战友,王伟面露愧色:“任务没有完成好,战友们还都受了伤。”
“老婆,来医院一趟,我受了点伤。不要担心,没啥大事。”王朋帅醒来后,给妻子打电话,请她替换看护自己的同事。有着硕士研究生学历的王朋帅,从巡特警岗位转到龙泉派出所一个星期,就经受了这场生死考验。
阳光帅气的张欣哲从小立志从军,但未能如愿,于是投身警营。4年多里,他成了龙泉派出所的一名尖兵。他受伤后,妈妈在病床前照顾了十余天。朋友打电话让她劝儿子赶紧辞职,她说:“不!我要支持儿子继续干下去。如果每个人都害怕流血,谁还敢当警察?谁来保护我们的安全?”
“小伙子们真勇敢!我没有大本事,只能尽力照顾好他。”护理张欣哲的张阿姨说。她悉心照料病床上的张欣哲,还在家包了手工饺子端给张欣哲吃。
“回想当时,我离死神只有几厘米的距离。”黄守斌回忆。向某的尖刀刺向他的一瞬间,他本能地偏了一下头,刀尖刺中他左边的锁骨,差点伤及颈动脉。
4月30日,黄守斌提前要求出院,当晚便投入到工作中。派出所所长赵向科赶他回家休息,他说:“3名战友还在住院,所里警力不足,我上班可以减轻一点你们的负担。”